像“张箩箩”那样，“捣跟脚”也是游戏童谣，就是点着婴孩的脚念的。年时，我写过一篇《捣跟脚》，如下：夏天回老家，看望住在姑姑家的爷爷奶奶，一岁的外甥小宝也和我们一起坐着火车来看太爷太姥。梁洼的一位胖婶来访，廊下坐着闲聊时，将钟小宝抱在膝上，轮流点着两个小光脚，念着：“捣、捣、捣根脚，亚亚葫芦扯波罗，波罗西波罗南，亚亚葫芦扯扁担，扁担花儿吹叫曲儿，小金莲，蜷一支儿。”念到最后一个字时，点到婴儿哪只脚，就把这只脚蜷起来。钟小宝低着头看着，十分有趣。
梵高奶奶常秀峰画作
这个情景忽然唤醒我已经忘却的记忆，那是小时候，那些婴孩，也许就是我自己，坐在长辈膝上，被点着小脚，反复捣跟脚，乐此不疲。每次念完，曲起小脚的时候，婴孩就会笑。但是我早已连这个童谣也忘记了。这个童谣用鲁山方言念来，很乡土很温柔敦厚的音调。“脚”押“窝”韵，“根脚”是建筑物的地基的意思；“亚亚葫芦”其实是亚腰葫芦，就是细腰的葫芦；“叫曲儿”，就是小孩吹的泥哨儿。钟小宝回到北京以后，迷上了捣根脚。常常在夜里听到，对面屋里，小宝妈给他在被窝里捣根脚。有时他走过来，伸出手说：“抱！”把小宝抱坐膝上，开始点小脚。做这个游戏的时候，小宝总是低头看着。如果我点了几遍，想把他打发走，小宝就拉着我阿阿地要求继续。我本来以为这个童谣似乎是鲁山特有的。在网上搜一下，“捣根脚”也有几个版本呢：如：倒倒倒根脚，压压咕噜吃菠萝，菠萝西菠萝南，南边有个大菜园……再如：捣、捣、捣跟脚，圆圆葫芦吃笸箩，笸箩西、笸箩南、南地有个大菜园，葱花芫荽，小脚蜷回……花园潘刚水彩有个名叫“陶然自得”的博客，记录了她小时候集体捣跟脚的场景：“捣、捣、捣跟脚，哑哑葫芦扯菠萝，菠萝西菠萝南，哑哑葫芦扯扁担，扁担花儿吹叫曲儿，小金莲儿蜷一支儿。”没听过的人一定听不懂，这是我们小时候奶奶经常给我说的小曲，因为小时候没有玩具，没什么玩儿的，就几个人坐床上，用脚围成一圈，说着点着脚后跟，说完时点到谁的脚睡就把那只脚蜷回去，小时候觉得特别好玩。这种情景恍然浮现出来，那是几个奶奶、婶婶，聚在一起聊天时，几个婴儿跟着聚在一起，就会有人逗孩子玩，开始这样点。在年前后，我做一个童谣选本时，发现很多地方都有“捣跟脚”的游戏童谣，版本会有些差异，但都是点着婴孩脚念的，念到最后都是蜷起小脚，大都有“波罗”（宝老、笸罗）的发音：踢，踢，踢菠萝，菠萝南，菠萝北，老鸦地里种小麦，一担，八斗，插花，卖酒，金鹁鸽，银鹁鸽，踢上腿了蜷一个。（陕西汉中）梵高奶奶常秀峰画作拍、拍，拍盘盘，盘盘底下有蚰蜒。葱花、毛兰，打发大姐蜷一蜷，蜷一只，掉一只，牙牙葫芦木头鸡。金鹁鸽银鹁鸽，拿小刀砍小脚。（山东单县）张打铁，李打铁，打把剪刀送客客。客客留我歇，我要回家割老麦。金鼎锅，银鼎锅，二只草鞋打波罗，金铁，银铁，四马传蹄，金哥上岸，银哥退出。（贵州金沙）点点脚，盖被窝，被窝薄，种荞麦，荞麦开花紫蓝色，大丫脚，小丫脚，收蹄子，卷爪子。（湖北当阳）盘脚盘，盘三年儿，三年满，打花点，点灯，膏油，石榴花，开得稠，金石榴，银石榴，打发小妮吃个够，金笸箩，银笸箩，打发小妮盘一脚。(河南栾川)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合集#个上一篇下一篇